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檀香。


    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夕阳,将整条过道染成橘红色。


    我拎着购物袋,里面装着酒心巧克力和一盒高级茶点。


    而小信则跟在我身后,手指不安地绞着刚买的烫金发带。


    “唔姆,吾都快忘记是第几次来这里了呢…”


    她小声地嘟哝,赤色的眼睛扫过走廊两侧的病房,像是在警惕着什么。


    “可能…因为武藤医生是‘特殊病例’的专家吧?毕竟,你这家伙总会莫名其妙吸引些怪人来攻击嘛~”


    我耸耸肩,回想起第一次被送进这里的情景——


    那晚,我和袭击她的光秀一起掉下烂尾楼之后就失去了意识。


    接着,我就被小信送到了这家医院。


    然后,就亲身体会到了武藤医生的“魔法”。


    ——如果在那之前有人告诉我,现代医学可以靠咒语、银针和会发光的力量来治疗致命伤,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。


    但现实是,我的伤口在短时间内迅速愈合了,只是昏迷了许多天。


    而在我醒来以后,武藤医生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句:


    “年轻人,生命力还真是旺盛啊。下次可要多加注意了~”


    从那以后,我和小信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家医院的“常客”。


    “唔姆…似乎已经到了呢。”


    小信突然停下脚步,伸手拽住我的袖子。


    面前是那扇熟悉的病房门——


    门牌上写着“特殊诊疗室”。


    我抬手敲门,还没等手指碰到门板,里面就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:


    “直接进来吧,门没锁。”


    推开门,病房内的景象一如既往地“不科学”。


    景虎小姐半靠在病床上,白发散乱地披在肩上,手里正把玩着一颗红色的水晶。


    这跟小信从武藤医生那里得到的那颗似乎很像。


    这时,她翡翠般的眼眸在见到我们时微微眯起,精致的唇也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

    “哟,这不是信长和小跟班么,岚去哪了?”


    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


    “小跟班带了什么?酒么?”


    “是…是酒心巧克力。景虎小姐…”


    我晃了晃购物袋,


    “还有些茶点,希望你能喜欢。”


    “啧,真没劲喵。”


    她撇了撇嘴,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袋子里瞟。


    小信哼了一声,大步走到床边,把巧克力盒往床头柜上一拍:


    “爱吃不吃!要不是姐姐大人让吾来,才懒得管汝啦!”


    景虎挑眉,伸手戳了戳小信的额头:“小鬼,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啊。”


    “谁是小——呜!”


    小信刚要炸毛,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。


    “哦呀,今天的热闹程度比预想的要高啊。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倚在门框上,白大褂随意地披着。


    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夕阳的光,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,像是某种慵懒的猫科动物。


    “武藤医生。”


    我点头致意。


    “小林先生,小信,欢迎欢迎。”


    他走进来,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,


    “今天轮到你们来照看病人了吗?”


    “他们俩只是被迫营业罢了~”


    她突然将水晶抛向小信,


    "喂,小鬼!接着。"


    小信手忙脚乱地接住,赤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:


    "汝干什么啦!突然丢东西过来!"


    "送你了,"


    景虎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,


    "反正我也用不上这玩意儿。"


    我注意到她说话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右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肋下方——


    那里本该是已经愈合的伤口位置。


    "景虎小姐,"


    我放下购物袋,取出那盒包装精美的酒心巧克力,


    "要不要先吃点东西?"


    她翡翠色的瞳孔倏地亮起,却又别扭地别过脸:


    "这种甜腻的东西…应该不敌真酒来的痛快吧?"
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,可她纤细的手指却已经诚实地勾住了包装丝带。


    “哈哈,先别着急吃,让我先把今天的诊断完成。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轻笑,袖口翻飞间露出腕间古朴的白银手环。


    他搭脉的姿势宛如抚弄琴弦,指尖在景虎腕间轻盈跃动。


    "脉象平稳多了......"


    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骤然紧缩的瞳孔,


    "但这里......"


    指腹突然加重力道。


    景虎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,而我看见她另一只手正将床单攥出扭曲的褶皱。


    手指突然停在某个位置,眉头微蹙,


    "还是有些邪祟之物阻滞。"


    景虎拖长的尾音像撒娇的猫,可脖颈渗出的冷汗背叛了这份伪装。


    "没什么大不了的喵~就是偶尔会有点刺痛啦。"


    武藤医生从内袋取出檀木针盒,开阖时飘出陈年艾草的苦涩。


    七寸银针排列如星斗,针尖在夕阳下凝结着寒芒。


    "小林先生,"


    他声音突然沉了八度,阴影中镜框泛着金属的冷光,


    "能请你帮忙准备一下吗?"


    我点点头,按照之前的经验,从墙边的柜子里取出酒精棉。


    "又…又要扎针吗?"


    景虎撇撇嘴,


    "每次都搞得像在做法事一样。"


    "严格说是魔术仪式。"


    他两指拈起最长那根针,忽然指尖"嗤"地燃起赤焰。


    火舌舔舐银针,金属渐渐透出妖异的绯红。


    "你体内的残存的邪祟,不是普通医学能解决的,所以需要些『魔法』才能去除。"


    ——这家伙,果然还是像个江湖骗子。


    但偏偏,他的“魔法”真的有效。


    “放松。”


    这声低吟带着奇特的韵律,像古寺的晨钟。


    景虎撇了撇嘴,但还是乖乖躺平,只是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。


    银针缓缓刺入她左肋下方的穴位。


    几乎在同一瞬间,针尖的红光骤然扩散,化作细密的纹路,如同燃烧的火焰般沿着她的皮肤蔓延。


    “呜喵……!”


    景虎闷哼一声,翡翠色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
    小信站在一旁,赤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幕,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那颗红色水晶。


    武藤医生的神色依旧平静,但镜片后的双眸却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。


    “邪祟的残渣……比想象中顽固啊,到底是怎么来的…”


    他低声自语,随即指尖轻轻一弹针尾。


    嗡——


    银针震颤,红光骤然暴涨,化作无数细小的火线,在景虎的皮肤下流动。


    她的身体微微绷紧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
    但很快,那些火线像是捕捉到了什么,开始向针尖汇聚——


    一缕黑雾从伤口处被硬生生扯出,在空气中扭曲挣扎,发出细微的嘶鸣。


    “哼。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冷哼一声,左手握拳熄灭火焰,随即将指尖划出一道赤红的轨迹。


    “愿这火焰火,能焚尽污秽。”


    轰!


    黑雾瞬间被赤红的火焰吞噬,化作灰烬消散。


    病房内的温度骤然升高,又迅速恢复正常。


    银针上的光芒渐渐褪去,武藤医生轻轻拔出针,顺手用酒精棉擦拭了一下景虎的皮肤。
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


    他推了推眼镜,火红的瞳色也悄然褪回原本的深褐色。


    景虎长舒一口气,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。


    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,嘴角却勾起一抹懒散的笑:


    “啧,每次都被你这家伙搞得像在烧烤一样……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轻笑:“至少这次没烧到你的头发。”


    “汝……汝刚才那是……”


    小信终于忍不住开口,赤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,


    “‘原初之火’嘛!好厉害的说!”


    “嘘。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,镜片后的眼睛弯成狡黠的弧度,


    “这可是我的秘密疗法,禁止点破哦。”


    “武藤先生!明明都是汝告诉吾的嘛~”


    小信鼓了鼓脸颊,


    “现在又开始故弄玄虚!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!是吗?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笑道,


    我给刚接受完治疗的景虎默默递上一块酒心巧克力:


    “景虎小姐,补充点糖分?”


    她瞥了一眼,突然伸手抓过整盒巧克力,抱在怀里:


    “谢啦~小跟班!”


    武藤医生收起银针,目光扫过我们,最后停留在景虎身上:


    “虽然邪祟暂时清除了,但你的身体还需要接着观察两天,以防那东西卷土重来。”


    “知道啦知道啦~我会好好休息的,毕竟…”


    景虎摆摆手,已经拆开一颗巧克力丢进嘴里,


    “反正躺几天也无所谓,权当给自己放假了,偶尔还可以喝点小酒~”


    小信哼了一声:


    “唔姆~还真是个没救的白毛酒鬼。”


    “总比某个吃个巧克力都要耍酒疯的小鬼强哦!”


    “汝说什么!!这是赤裸裸的污蔑!诽谤!!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!脸红成这样还说不是酒弱!!”


    看着两人又斗起嘴来,我和武藤医生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。


    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,将病房染成温暖的橘红色。


    ——看来今天的探病,依旧热闹非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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