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不是真的宝贝，那苏余余收着就不那么有负担了。
“宁砚，你怎么会回国？你不是应该还在国外吗？”
“嗯，回来参加一场宴会。”
苏余余恍然大悟，“难怪你穿得这么正式。”
宁砚看了一眼时间，“我很快就得回去了。”
苏余余一愣，“今天可是除夕夜……”
“嗯。”
宁砚盯着她，然后看了看表，“现在，是大年初一了。”
耳朵突然响起烟花的声音，是榕城在江边统一放的跨年烟花。
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，苏余余看着，都有些恍惚。
“真美。”
“是很美。”
宁砚看着苏余余映着烟花的双眼，还有她眸中掩饰不住的欢喜，嘴角也微微上扬。
两人就这么站在星空下，看着满天烟花。
烟花持续了二十五分钟。
似乎很长，又似乎很短。
两人都只是站着看烟花，居然都没怎么说话。
苏余余感觉自己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宁砚，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。
她看着身边的宁砚，突然觉得，好像不问，也没什么关系。
旁边有辆车开了过来，下车的是宁家的保镖。
宁砚叹息了声，道：“我得走了。”
“这么快？”
苏余余感觉，好像上一分钟宁砚才回来，马上就要走了。
就跟这场烟花一样，转瞬即逝。
“送你一份礼物。”宁砚将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她。
苏余余有些惊讶，“你不是已经送过了？这条项链，我很喜欢。”
虽然是人工制作的石头，不值钱，但这可是宁砚亲手做的，还是她的第一个设计，可能这世上永远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项链了。
苏余余很喜欢。
宁砚道：“你会更喜欢这份礼物的。”
苏余余犹豫了一下，将刚刚下楼前抓进外套口袋里的小盒子拿出来：
“这个，给你。”
“也是我自己做的，不值什么钱，你……”
宁砚接过，打开来一看，发现是对漂亮的袖扣。
很低调，符合他的喜好。
他嘴角微扬，伸出手，“给我戴上。”
四个字，已经代表着他一点嫌弃也没有了。
苏余余心中一喜，将他刚刚给的信封塞进口袋里，小心翼翼地替他将袖扣戴上。
宁砚低着看着她，从她认真的低垂的睫毛，看到她修长圆润的指尖。
还有，刚刚她因为跑得太急，微微有些乱的头发，脚上还汲着的那双流氓兔棉拖鞋……
“好了。”
苏余余抬头，朝他满意地笑着。
宁砚盯着自己这件已经染上她气息的西服，伸出手来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。
“喜欢吗？”
苏余余顺着他的动作看向他衣服上的袖扣，开心地点头：
“喜欢！”
“嗯，我也挺喜欢的。”
宁砚伸手，摸了摸她的头。
苏余余瞪大眼睛。
虽然过去两人是好朋友，但一直保持着好朋友应该有的距离。
宁砚什么时候摸过她的头？
还是说，宁砚这个理工男，根本不懂得女孩子眼中的“摸头杀”？
苏余余盯着神色如常的宁砚，觉得，这大概就是正解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宁砚看着她，移开视线。
“嗯。”
苏余余盯着他上了车，迅速消失在夜色里，叹息了声。
春节的榕城夜里还是有些冷的。
苏余余把手塞进口袋里，摸到那个信封，这才打开来，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，苏余余顿时瞳孔一震。
宁砚给苏余余的名片，竟然是一位中医大师的。
从这位大师的资料可以看出，他对治疗瘫痪病人非常有经验。
宁砚竟然给她准备了这样的礼物！
比起之前的项链来，苏余余更喜欢这份礼物。
苏父瘫痪后，虽然为了家人努力让自己活下来，但苏余余看得出来，现在的他是斗志全无，若不是苏母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他，也担心没了自己，苏母会活不下去，苏父大概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世界。
苏余余看在眼里，心疼在心。
但她问过几家医院，都说苏父的状况没办法改变，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。
而现在，宁砚却告诉她：她爸爸是有办法治好的！
苏余余迅速联系了那位中医大师，对方似乎早知道她会联系自己，给了她个地址，让她把病人带过去，并且提出那边有学校，她弟弟也可以过去那边念书。
苏余余原本还担心，在那边苏父是需要长期治疗的，如此一来，她妈妈就必定需要过去照顾她爸。
这样的话，苏年年就没人可以照顾了。
给她爸请个护理，或者她不在家的时候把年年交给保姆这样的选择，实在太难了。
没想到，对方连这个都帮她考虑到了。
或者说，宁砚连这个都帮她考虑到了。
苏余余感激地带着一家子过去，去了那里之后，苏余余才发现，去那里的病人，清一色是她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。
大家都十分低调，对待欧阳医生也非常礼貌。
苏余余一开始还有点紧张，不过后来发现，欧阳医生无论是对其他病人，还是对她们，都是一样的态度，便松了口气。
那些大医院都说治不好的瘫痪，欧阳医生只是把把脉摸了摸骨，便直接告诉苏余余：可治。
不过，需要长期持续治疗。
能够治好便是有了希望，时间并不重要。
苏余余一家感激不已，连苏父眼里也重新有了光。
这边有专门的病房和陪护病房，很多病人都是有家人一起过来的。
比起医院诊所，这里看起来更像个被大自然包围着的度假村。
而且，旁边的小学的环境也不错，师资力量竟然不比市中心差。
除了苏余余外，苏父苏母和苏年年都在这边留了下来。
夜晚，苏余余给宁砚打电话：
“谢谢你，宁砚。”
苏余余发现，这句话，她现在说的次数好像有点多。
不过，从欧阳老先生的其他病人，她就可以看出，宁砚为了帮她得到这个机会，绝对是动用了关系的。
宁砚笑了声：“应该的。”
苏余余心里一动。
却没有问出口，为什么是他应该的。
作为朋友？还是，别的？